在ESG浪潮下,如何對「碳」採取風險控管,成為企業最大難題。陽明交大管理學院副院長黃宜侯,先以「HBR國際大師ESG導讀」為題進行導讀,並從「公司最大的負債,是『碳』嗎?」破題。
- 「碳空頭」為公司營運及銷售產品與提供服務過程中的碳排放
- 企業應制定明確客觀的衡量標準,並納入範疇三排放
- 「環境負債」為生產每噸原料平均排放的溫室氣體量,亦反映對社會造成的環境成本
- 環境負債可消除重複計算排氣量的問題,減少作弊和操縱誘因
黃宜侯解釋,碳價格可能還是零,但不太可能永遠都是零。主要在政府干預與碳交易市場發展的共同作用下,全球的碳最終似乎勢必都會被定價。
企業需正視「碳」這個隱藏負債
每家公司都有因碳排放而產生的「碳空頭」(CarbonShort)部位,卻未對這個部位採取風險控管,現在必須正視這個隱藏的負債。
黃宜侯進一步說明,「碳空頭」源自公司本身營運所排放的碳(範疇一、二),以及在銷售產品與提供服務的過程中所排放的碳(範疇三)。然而,大多數公司並未認列這些負債,因為即便現在碳排價格為零,去年的定價也是零。因此,容易認為未來的價格也會是零。
其中,他舉例全球第一大石化公司埃克森美孚(ExxonMobil),2020年埃克森美孚排放1.12億公噸的二氧化碳「當量」(CO2equivalent)。換句話說,也就是不只有碳,還排放甲烷等其他溫室氣體。
如果用每噸100美元來計算,他們每年將會因自己排放的碳,欠下110億美元債務。然而,他們在過去五年平均只賺80億美元,加上每年的範疇三排放量約有6億公噸,計算下來碳負債則高達600億美元。
股東為了讓企業了解需要從根本改變策略,於是在2021年由一家小型行動派投資公司EngineNo.1,透過選票替換了3位董事會成員。
其中,也有化危機為轉機的案例:瑞安航空(Ryanair)。2020年,瑞安航空排放的碳,讓他們付出1.5億歐元。後來,每噸二氧化碳的排放價格已經上漲一倍。為了因應這樣的危機,他們購買二氧化碳選擇權來對沖這項風險。此外,瑞安航空也藉由高效率運用燃料的機隊、專注於營運效率來創造競爭優勢。
最終,他們表示「任何搭乘瑞安而非傳統航空公司的乘客,都能使自己的碳足跡降低50%,」未來他們終極的目標是「到2050年達成零碳排,並且持續降低我們消耗的燃料,讓搭乘瑞安航空變得更加環保。」
黃宜侯指出,企業應對最重要、迫切的ESG問題,正是制定一些「明確而客觀」的衡量指標:溫室氣體排放量。因此,透過精算企業的環境負債讓你的ESG報告更可信。他也提到,在溫室氣體盤查議定書(GHGProtocol)的範疇一、範疇二和範疇三中的規範,以範疇三較為複雜。
他解釋,納入範疇三排放,是為了鼓勵企業設法影響自己無法直接控制的氣體排放。但這樣的措施,也存在盲點。畢竟要追蹤分散在多層次價值鏈上,多個供應商和顧客所排放的氣體是很困難的。公司幾乎不可能可靠地估計範疇三的數字。這也造成許多提出ESG報告的公司,根本不理會範疇三的衡量方式。
「環境負債」如何成為解方?
如何解決這樣的問題,Dr. Kaplan提出「環境負債」(E-liability)的概念。其意義為,呈現所生產的每一種原料,平均每一噸排放了多少溫室氣體,把開採每一噸原料所排放的溫室氣體單位,標示為「環境負債」,反映其對社會造成的環境成本。
黃宜侯舉例,煉鋼廠用煉鋼爐製造鋼板時,產生範疇一氣體排放,透過相同的會計程序,把購買和承接的環境負債,歸給它製造的每一噸鋼板。
鋼板運到車門製造商的貨物裝卸區,由車門製造廠接收環境負債,這時每一噸鋼板的環境負債,就轉移給車門製造商。這個流程繼續進行,到最後,購買新車的消費者會收到報告,主要用來說明這輛車在整個生產、運送過程中產生的溫室氣體排放量。
黃宜侯提到,「環境負債」的概念,確實也具備一些優點,包含消除重複計算排氣量的問題,這種問題存在目前的範疇三衡量方法裡。也減少作弊和操縱的誘因,因為不會多報也不會少報。因此,公司就難以直接忽視範疇三的排放量,目前直接估算衡量的方式很困難且容易有錯誤。
此外,公司無法透過低報轉移給顧客的環境負債而受益。主要公司本身的期末環境負債淨值將持續增加,顯示公司的產品所產生的汙染,超過顧客所能接受的程度。
再者,公司如果企圖多報轉移給下游顧客的環境負債,恐將被更想與汙染較少的供應商往來的買主抗拒。
本文摘錄自《陽明交通大學 X 遠見ESG企業領袖講堂:科技驅動淨零未來》課程重點內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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