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全球暖化程度加劇，聖誕老人村正面臨著缺雪的困境。示意圖。unsplash by Anne Nygård
當熟悉的「叮叮噹」響起，你期待的是白雪與大餐，現實卻是氣候變遷攪局！聖誕老人面臨無雪窘境，巧克力與火雞價格飆升，連聖誕樹也難逃熱死命運。暖化危機，正悄悄改變你我熟悉的節日風景。
「叮叮噹」的清脆旋律迴盪耳邊，聖誕老人駕著馴鹿雪橇，穿越風雪捎來禮物——這幅畫面，早已是跨越世代的共同童話。而今，這份想像經過商業巧手妝點，化作街頭巷尾最璀璨的節日風景。然而，隨著全球暖化程度加劇，這些人們習以為常的風景，如今正發生變化。
變化一》聖誕老人村沒雪，雪橇裝輪迎客
作為暖化速度最快的大洲，歐洲在過去40年來平均下雪天數有所下降，有記錄以來最溫暖的兩個冬天也都發生在過去五年內。
北美洲的情況也沒有更好。美加邊境五大湖區這種傳統上會結冰的地區，也正在經歷解凍。例如，2019～2020年相對溫暖的冬季，內陸海域幾乎沒有結冰，和過往結冰區域達40％區域的情況大相逕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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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在芬蘭奧盧大學（University of Oulu）任教多年的旅遊與永續發展學者霍爾（C. Michael Hall）觀察，人們造訪「聖誕老人官方故鄉」羅瓦涅米（Rovaniemi）時，總會期待進行乘雪橇、見聖誕老人、在雪地玩耍等體驗。
然而，近年來遊客訪問羅瓦涅米而言，儘管依然熱衷拍攝與馴鹿的合照，但周圍卻全是爛泥與泥漿。
總部位在冰島的旅行社Nordic Visitor，自2002年以來一直在北歐經營聖誕與冬季假期旅遊，目前即便尚未因為氣候原因更換活動目的地，但已經修改若干活動，並得對客人說明情況。
該公司發言人表示，15年前Nordic Visitor非常依賴傳統雪景意象，幾乎所有行程都以冬季為主，如狗拉雪橇、馴鹿雪橇、雪地摩托車與冰川體驗。但如今面臨缺雪，供應商會在哈士奇雪橇裝上輪子，而聖誕老人村也持續歡迎遊客，無論是雨天、雪天或晴天。
其他旅遊業者也更專注在不依賴天氣的活動。「有些地方已經這樣做，特別是針對極光，」霍爾強調，「你已經可以看到這種轉變。」
變化二》可可產量告急，聖誕大餐成本飆升
除了聖誕老人的故鄉不再白雪皚皚，聖誕節慶美食的關鍵食材也因為受到氣候變遷衝擊，導致產量驟降，或是迫使農民採取適應措施。
其中，製作薑餅、耶誕蛋糕、肉桂捲等季節性甜點的關鍵食材，已經變得更難取得。《歐洲新聞》（Euro News）指出，可可、香草、肉桂、甘蔗是全世界最容易受到氣候變遷的作物，香草生產集中在馬達加斯加，該地深受氣旋、熱浪擺布，甘蔗、甜菜也在乾旱、洪水、長期極端高溫的條件下受損，而肉桂則生長在少數幾個生態系統脆弱的地區。
可可則是受到極端氣候衝擊最劇烈的原物料之一。它需要特定溫度、溼度、雨量才能茁壯成長。美國聖母大學全球適應指數（Notre Dame Global Adaptation Index）結合國家對氣候破壞的脆弱性和獲得財政與制度支持的能力，該指數顯示全球約有97％的可可供應產自氣候評分中低或更低國家。
一些氣候模型預測，除非農民改種耐熱物種，否則到2050年，高達50％的現有可可種植地可能不再適合耕種。
而聖誕大餐不可或缺的火雞，也因為極端氣候而漲價。消費者權益組織「Which?」的一份最新報告指出，英國新鮮聖誕火雞的價格，比去年同期上漲4.7％。
英國和美國的火雞養殖場，近年來一直努力應對氣溫上升問題。《歐洲新聞》分析，英國更炎熱的夏天導致禽鳥承受愈來愈大壓力，導致動物流失更多水份與體重，加上瓦斯費用飆升，使小雞孵化器成本變貴，進而推高肉類成本。
甚至是火雞大餐旁的配菜，也受到氣候變遷波及。例如，英國洋蔥就受到乾旱影響，產量減少三成。同年荷蘭的馬鈴薯約有15％因為強降雨導致的田地積水無法採收，引起價格飆升。
英國的球芽甘藍生產，也深受氣候變遷威脅。氣候暖化為害蟲打開大門，可能導致收成銳減，甚至完全被摧毀。此外，劇烈的溫差，則會使球芽甘藍個頭變得更小。
變化三》高溫熱死聖誕樹，靠基因育種救命
不只耶誕老人故鄉、食材受到全球暖化波及，就連聖誕節的主角聖誕樹也是。美國國家環境資訊中心指出，氣溫變得愈來愈高之際，就像大部份的社會與自然環境一樣，聖誕樹適應這些變化的速度仍不夠快。
CBS分析，氣溫升高導致暖冬與生長季延長，進而助長病蟲害，加上豪雨、土壤、水份過度飽和，則讓樹木面臨一種惡名昭彰的類真菌生物，它會攻擊樹根，使其迅速衰弱並死亡。
聖誕樹的樹種通常是杉樹、松樹與柏樹。生產全美超過1／3聖誕樹的俄勒岡州，2021年夏季破紀錄高溫摧毀當年種植的70％聖誕樹幼苗，並使較成熟的樹木針葉乾枯，代表消費者得支付更高價格購買聖誕樹。
對於極端氣候掀起的威脅，全美聖誕樹第二大產地北卡羅萊納州立大學從1970年代就啟動遺傳學計畫備戰。 研究團隊一直在研究聖誕樹的自然防禦機制，希望能運用遺傳學與分子生物學來幫助樹木適應氣候變遷，並提高其存活率。
負責該聖誕樹遺傳計畫的助理教授懷特希爾（Justin Whitehill）表示，透過遺傳學計畫中的育種工作，可找出對氣候變遷更具韌性的樹木，團隊也透過遺傳改良保護樹木免於害蟲侵害。
與基因工程不同，他們的方法是在野外現存的個別聖誕樹中找出理想特徵，再運用這些特徵遺傳基礎進行繁衍。
當地球暖化加劇，「白色聖誕」逐漸成為傳說。面對裝上輪子的雪橇與代價高昂的餐桌，我們在努力適應之餘，更該反思：若無法遏止暖化，未來恐怕將只剩下關於冰雪的遙遠記憶，而非真實觸動的溫暖冬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