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候變遷下的新職缺，觀察鯨豚、鳥類，這群人靠熱情賺錢

豔陽下，苗栗外埔漁港的海面波光粼粼。天公作美，風浪不大，很適合乘船出海。

知洋科技總經理湛翔智一大早從台北南下，9點前趕到苗栗後龍鎮漁會大樓前，與參加鯨豚觀察員海上實習課程的7位學員會合。他是教官，希望經過這一天出海4個小時的培訓，學員們都能順利拿到鯨豚觀察員的證書。

鯨豚觀察員，正是新近出現的永續好工作。

在台灣海峽的西岸，正如火如荼開發規模龐大的離岸風電風場，但為了保護海洋生態，每一支風機在進行海底打樁之前及期間，都要聘請鯨豚觀察員在附近海面巡視。若是在警戒區內目擊到鯨豚，觀察員要立即回報施工單位暫停作業，以免打樁時產生的水下噪音，造成鯨豚聽力損傷，甚至喪命。

這項舉措，是仿效包括荷蘭在內眾多歐美國家的「海洋哺乳類觀察員」（marine mammal observer, MMO）制度，作為保護鯨豚免受水下噪音傷害的最後一道防線。

不像歐美已行之有年，在台灣，不僅需要重新研究探索法規制度，更要從零開始培養鯨豚觀察員。自2019年起，海洋委員會海洋保育署特別委託民間單位，培訓台灣的鯨豚觀察員。

28歲的張莉茹，曾在基隆水族館工作，目前擔任潛水教練，花了2萬元學費報名鯨豚觀察員培訓課程，主要是想兼職賺錢，同時她熱愛海洋工作。

鯨豚觀察員這門全新的職業，並非全職工作，而是接案計酬，按照海上總時長支付薪水，時薪約500～900元不等。搭觀察船出海工作一次，大約可有5000～1萬元的收入。

看似浪漫，「鯨」奇之旅常是暈船之旅 

一聽到工作內容是觀察鯨豚，普遍都會充滿浪漫憧憬，以為是場「鯨」奇之旅。等到實際海上實習訓練體驗過後，才知道其中的辛苦。

吞下暈船藥，扣緊救生衣，戴上安全帽，再檢查一次背包裡鯨豚觀察員的「家私」是否帶齊。雙筒望遠鏡用於目視海面動靜，全球衛星定位器用於定位，測距尺用於測量鯨豚與船的距離，無線電用於通報目擊鯨豚的相關資訊，還有寧可丟了錢也不能丟的「觀察三表」：施工紀錄表、作業紀錄表、目擊紀錄表，這些紙張得緊緊夾在板夾上，以免因海上風大被吹飛。

圖／氣候生態顧問興起，鯨豚觀察員正是熱門職缺之一。池孟諭攝

登船後，可不是愜意地坐在甲板上，欣賞藍天白雲，享受海風吹拂，而是要拿好望遠鏡，全神貫注盯著海面，不管有沒有看到鯨豚，每10分鐘都得通報一次觀察結果。長達4小時的「上班」期間，就這麼曝曬在大太陽底下，不斷重複這個動作，只能說，投入這一行，非常需要耐力和體力。

最緊張刺激的時刻，莫過於真的看到鯨豚，尤其歡喜的是，不怕生的海豚竟尾鰭拍水向著船愈游愈近，甚至靠著船側擊浪共游。而當知道自己的通報，能使這群海中的精靈逃過一劫，飽含欣慰的成就感油然而生。

一旦發現鯨豚，口說通報施工單位的方式則有固定格式，諸如「我發現鯨豚了」的話，絕對無法過關。

正確的敘述非常專業，舉例示範如下：「呼叫協調員，鯨豚觀察員1號目擊鯨豚出現，目擊時間13點20分，鯨豚位於警戒區內，離船650米，鯨豚游向目前為浮出水面向船游來，收到請回答。」

24歲的黃子謙，台灣海洋大學畢業，現任長榮海運船副，會來報考鯨豚觀察員，起因是陪好友一起考，上完大半天的海上實習，只覺專注力、配合度和持久性是必要條件，才可以使命必達。

「而且英文要好，」黃子謙說，因為離岸風場的技術團隊很多外商，工作中溝通的對象以外國人居多，具備一定的外語能力更能勝任愉快。

今年儘管受到疫情影響，但承辦鯨豚觀察員培訓計畫的知洋科技，半年內仍有14位學員完訓，顯見這個新職業逐漸受到重視。在疫情最嚴重的三級警戒期間，離岸風場的建設突破困難持續進行，湛翔智帶領鯨豚觀察員，成功完成彰芳暨西島離岸風場的16處打樁觀測，這是丹麥哥本哈根基礎建設基金（CIP）主導開發的計畫。

根據政府規劃，台灣從2020～2025年，預計會產生13件離岸風場的打樁工程，以鯨豚觀察員來說，這代表有著穩定的人力需求。

天氣風險：開發「看鳥」新專業 

氣象達人、天氣風險總經理彭啟明，則為台灣開發另種新鮮熱辣的綠色工作：離岸風場的鳥類觀察員。

2020年5月，台灣最大的民間氣象公司、天氣風險宣布，與允能風場的開發商達德能源（WPD），簽下風場營運期間的鳥類調查統包契約，金額高達近新台幣7000萬元。

背後的成因，同樣是基於與環境共好的保育觀念。

台灣處於東亞候鳥南北遷徙的路線上，每年過境數量超過10萬隻，這些上千支矗立在海中、巨大的離岸風機，是否會影響鳥類飛行，甚至發生鳥擊？

允能風場開發商的環評中便承諾，正式營運後的風場，將選擇三處風機架設鳥類偵測系統，追蹤鳥類飛行途徑。「這是台灣第一次有風場這樣做，」彭啟明指出，為此，專程邀請到經驗豐富的日本氣象協會、台灣本地供應商，以及鳥類專家、台大森林環資系丁宗蘇教授一起參與。

天氣風險也特地成立了新的部門，目前有4位員工專職負責，起薪約4萬餘元，由於其他風場的詢問度高，隊伍正在持續擴編中。

「但現在，我們就面臨到找不到人的困境，」彭啟明表示，該部門現有的新人，全是台大森林環資系所的碩士，他得情商員工詢問學長們願不願意來任職。

儘管簽約金額不低，但彭啟明坦言，該案對公司的營業額其實貢獻有限，根本就不會有太高的利潤，他著眼的是未來潛力。「（它給我們）學習的經驗值非常高，」彭啟明以一貫開朗的語調說：「當我們學會這個技術之後，就有辦法做全世界的生意。」

無論是鯨豚或鳥類觀察員，「氣候生態顧問」的新職種，顯示離岸風場的生態調查監測行業蒸蒸日上，未來工作機會值得期待——即使經驗值為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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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馨提醒：此遊戲僅適用於Android手機，為APK形式提供，需要先下載安裝。

操作方式如下：

1. 用Android規格手機，掃下方QRCode，以便下載APK。下載完畢後請點擊安裝。

圖／APK QRCode

2. 若安裝成功，手機會出現如下「Marine」APK圖示，即是AR小遊戲。請點擊打開後，用手機相機，掃描遠見雜誌第96頁，鯨豚觀察員報導上照片；或在筆電上另外打開本篇網頁報導，使用最上方主圖來掃描感應皆可。

圖／Marine AR應用的圖示

3. 若感應成功，將出現如下風機、鯨豚立體動態圖示，請在鯨豚還沒太靠近風機的時候，即刻按「目擊到鯨豚，請按我通報」文字，即可成功過關，也藉此深度體驗鯨豚觀察員的重要職責：離岸風電施工時，他們會搶先目擊通報附近出沒的鯨豚，提醒施工團隊暫停，別讓施工雜音造成無辜的鯨豚聽力受損，甚至喪命。

圖／鯨豚AR小遊戲過關畫面